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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江月影 作者:如是谁说

      “东钺那便还算安分,”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国内尚算安稳,只是自从新帝登基,小皇帝主张变法,要还耕与民,惹得那些皇亲国戚以及诸位元老十分不满。”

    “乳臭未干的小儿,”韩墨冷哼一声,“真是心比天高!这变法是谁提出来的?”

    “还不是那位户部侍郎裴远。”

    “老匹夫,”韩墨骂了一声,旋即转过身来望向那个沙哑的声音,“派玄门的人盯紧点儿,有什么动静马上来报。”

    “好!”沙哑的声音应道。

    “凝香丸配好了么?”韩墨淡淡地问了一声,“算一算,小影有一个月未曾服食了呢。”

    “阁主啊,”一阵冷笑声响起,“上一次,您给花公子服食的依然是最后一枚了呢。”

    “什么?”韩墨心头一凛,语气听起来却没有丝毫变化,“不是说还有三年的药量么?”

    “吱扭、吱扭”,车轮声由远及近,那沙哑的声音听得越发真切:“如果,没有您那蚀骨销魂针,别说三年,就算十年花公子都享受得起。”

    “你说清楚!”韩墨一个箭步冲上前来,俯首狠狠扼住了那人的喉咙,“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

    “咳咳、咳咳……”被韩墨扼住喉咙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只见他披散着头发坐在椅子上。

    往上看,右眼被遮,一脸沧桑;往下看,那人膝盖之下竟……

    没错,那人不知何时早已没了双脚,长长的衣摆只是掩盖了膝下的虚无。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韩墨的手上略一用力,那人便连咳嗽的声音也没有了。

    “快讲!”手一松,“咳咳”声骤起。

    “哈哈……哈哈……咳咳……”那人冷笑连连,“阁主啊,事到如今,您还不承认么?”

    “承认什么?”韩墨怒极。

    “承认您喜欢上月影了啊,”那人似乎很懂得引燃韩墨的怒火,“难道不是么?”

    “我不会喜欢他!”韩墨冷冷道,“我也不会爱上任何人!”

    “呵呵,”那人蔑然一笑,“阁主啊,你我幼年相交,你怎么想的,我顾谦焉能不知?”

    “哼!”韩墨的神情变得愈发冰冷,甚至带着一抹危险的讯号,“我说过,月影只是我的一枚棋子,你——不要再拿他来挑战我的底线。”

    “底线?”顾谦摸了摸脸上那只被遮住的右眼,“是啊,可是那只是您的底线。”

    “我再告诉你一遍,”韩墨的脸上凶光毕露,“月影,除了我,谁敢动他,便是自寻死路!”

    “自寻死路?”顾谦俯身用仅有的一只左眼怜惜地望了望膝下的那片空无,“连脚被您砍了,我想自寻死路也没那个能耐啊。”

    “说!你又对小影动什么手脚了?”韩墨俯身揪住顾谦的衣领,怒问着。

    “我哪里敢对花公子动什么手脚啊?”顾谦冷冷地笑着,笑得好似一朵妖娆的罂粟,“我只是一直在按阁主的吩咐为花公子配制凝香丸而已,只是……”

    “只是什么?”韩墨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怕听到他不愿知道的事实。

    凝香丸,不过是被自己无意间加大了用量而已。

    顾谦的语气十分平静,似乎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那凝香丸,若按正常计量服食,无论男女,除了另其容颜不老之外,活到四十岁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若加大了计量,再有蚀骨销魂针的推动,别说四十,连三十都是奢望。

    而月影,体内的银针近乎千枚,每次承欢之时除了服食凝香丸,还要遭受银针的折磨,如此相辅相成,时至今日,月影活着的每一天几乎都可以成为他生命里的最后一天。

    怎么可能?怎么会!骗人!顾谦啊顾谦,你好大的胆子!

    “你胡说!”韩墨怒极,“小影现在不能有事!我的仇还没有报,他怎么可以先死!”

    “哈哈哈,”顾谦忍不住笑出泪来,“阁主啊,只有花公子死了,您才会心无旁骛专心复仇,完成您的宏图大志;花公子若是活着,您必定会为其所累,到时候,……”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韩墨怒吼道,他扬起右手,照着顾谦就是一记狠狠的巴掌,血色的手印,唇角的血映衬在顾谦那略显苍白的脸上,显得分外鲜明。

    “哼,”顾谦轻轻舔舐了一下唇角的血痕,冷笑道,“阁主啊,您还要自欺欺人到何时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下次更新时间7月18日晚九点。

    ☆、第三十二章  取针疗伤

    自欺欺人?

    顾谦说的没错,我就是在自欺欺人!可那又如何?

    韩墨赤红着眼睛,似要将眼前之人生吞活剥了去。

    “我要你救他!”韩墨一字一顿道,“他不可以有事,没有我的许可,他不可以死!”

    将额前散落的碎发别过耳后,顾谦冷冷道:“阁主啊,真不知道你图的究竟是什么?”

    是啊,图的是什么?望着面前那张愤怒、紧张又焦虑不安的脸,顾谦忽然觉得很熟悉。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韩墨——

    十岁那年,顾谦被人带到韩墨的身边,成为他的贴身侍读。

    那个时候的韩墨,脸上永远都是挂着笑的,似乎从来不知烦恼为何物;

    那个时候的韩墨,从不会以主子的身份命令、呵斥任何人。对待顾谦,与其说是主仆,不如说更像是兄弟、像朋友;

    那个时候的韩墨,在顾谦眼里只有一样不好,那便是他的身体。韩墨先天体质较弱,故而一年之内总有大半年的日子是与汤药相伴。

    或许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药草一无所知的顾谦,总会借着当侍读的便利,偷偷到家里的藏书阁去研习医书,他最大的心愿,便是有朝一日能亲手医好韩墨的痼疾。

    陪在韩墨身边的日子,让顾谦感到很满足,直到——韩墨的家被毁了。

    顾谦亲眼见证了韩墨从人到恶魔的变化。

    当那半截纯银面具戴在韩墨的脸上,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从此便消失了。

    顾谦心里有恨,他恨所有伤害过韩墨的人。从那个时候开始,顾谦便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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