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道 （四）
［死神］狐狸养育记 作者:三月兔子
红叶坐在草地上抬头静静地仰望着她，催促她坐下来。
于是空鹤跟着坐在她身旁，并抬起头来无视她的视线观赏夜空上的银黄色下玄月。大概是被她感染，红叶也跟着她的动作抬起头来赏月。
很正常的月亮，很普通的银黄色月光，很常见的漆黑夜空。全都是最正常最理所当然的景色，却是费了她很大的一番功夫才能得来的东西。
因为地狱的月亮是血色的，那里的天空是深红色的，那里所有的一切都染上鲜红。
——她倒也没多想得到这景色之类的就是了。
月亮这种东西只要能为人们在黑夜中照明就行了，不管它是什么颜色的都没关系，只要能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好。所以红叶虽然能假装赏月念几首诗装装样子，却不会真正静下心来观月。
“空鹤，你看够了没，看够了就快回答我。”
她很不解风情地催促她。
“……你这家伙也太焦急了吧。”空鹤叹气，接着从怀中将那本书取出来。“这本书是我们志波家的传家之宝，里头记载了志波家绝不外传的家传秘术，是个非常珍贵重要的东西。”
“是吗。”
相对于空鹤那郑重的态度，红叶的回答却显得相当轻松……或者该说，红叶直接给空鹤翻白眼，表示她不相信那本书是有多么重要。
毕竟虽然志波一家人实力都相当强悍，志波大叔貌似曾当过死神，但在红叶眼里他们都只是个只会敲诈穷人恶徒的商人，是她的黑心老板一家。
红叶就不相信一个从商的人的传家之宝什么之类的东西会有多重要多厉害。
所以空鹤会感到气愤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这什么眼神啊！我们志波家虽然被赶出瀞灵廷，但怎么说也是五大贵族之一！”
红叶愣了下。
五大贵族之一？那是什么？能吃么？
“你到底无知到什么程度啊……”空鹤扶额，并解释道：“五大贵族是尸魂界四个最古老的家族，与王族血统相近，本身互相亦为亲戚。代代皆出具有不凡灵力、或能力出众的人，接受英才教育，于护廷十三番队及其他组织担任要职，捍卫王室，身怀为尸魂界大众立下榜样的义务。”
“…………”
红叶陷入沉思中。
志波家原本是拥有与王族血统相近的古老家族，在尸魂界中有很高的地位，但后来因某些原因被赶出瀞灵廷，也就是没落贵族……
志波家是没落贵族志波家是没落贵族志波家是没落贵族……
她怎么可能相信啊！
虽然志波大叔的确很强，海燕的实力也确实不弱，而且据说他们都有很强的灵力（？）……可就算这样也不代表他们就是贵族啊！
“喂你这什么表情，你觉得我在说谎？”
“没有……只是觉得难以置信……”
“你这表情完全不是难以置信而是本不相信吧！”
红叶无奈嘟嚷起来：“那也没办法啊，你突然说你家是贵族什么的，我怎么可能相信。”
突然被告知一直近在身边待她非常友善温柔的那家人原来曾是贵族，这种事无论是谁都无法相信。更何况志波一家太平易近人，完全没有所谓的“贵族气质”。
“算了……”空鹤明显是懒得继续争论下去，直接奔入主题：“总之这本书里记载了我们家代代相传的秘技，也就是鬼道。”
“原来如此……难怪我看不懂。”
这也就能解释为何她看不懂书里那些文字的意思，但前些日子遇到的那个疑似死神的强盗却一眼便看穿书里所记载的内容了，原来是有学过的，看不懂才怪。
如果这本书中记载的是鬼道之术，也就能解释空鹤近日来的反常了。
当日她刚到第七区时空鹤曾将她拉到酒馆去喝闷酒，而理由大概就是因为志波大叔不肯教她这书籍上所记载的鬼道，所以他们才会闹别扭。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空鹤这么坚持要学会鬼道，但——
“志波大叔不可能没发现你把书带出来了吧？”
志波家上下会一齐同意空鹤来到七十九区估计与这有关吧，否则他们怎么可能让年幼的妹妹与她来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呢。
“老爸岂止知道啊，就是他让我和你来这里的！”空鹤说出了在红叶预料之中，却有些意外的话，“老爸说，唯有他所承认的强者能拥有学习我们志波家秘技的资格，所以让我跟着你来到楢木锻炼。唯有当我能熟用里头的鬼道时，他才会认可我成为志波家的继承人。”
红叶稍微整理了下空鹤口中的话语的意思。
志波家上下对空鹤开出条件，让她到楢木修炼鬼道，若是能熟用书籍中记载的所有咒术就认可她。
“……也就是说，你的家人给了你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学习志波家家传鬼道术的理由？”
不管怎么说志波家的人还是很疼爱空鹤的，所以才会如此纵容她甚至给她机会开脱……
……等等。
“空鹤，你刚才说‘志波家的继承人’是什么意思？”最让她感到不解以及有兴趣的还是这一句话，“一般不都是应该由长男继承家业么。你怎么说你要继承，而且你的家人还默认你的努力？”
先不管空鹤那番志波家是贵族一说是真是假，据她所知在这重男轻女的年代中家业都应该由长男继承。当然若是家中无男丁或是家中最年长的是女子那就另当别论，可志波家中最年长的子孙便是海燕，家业自然应该由他继承。
红叶不明白空鹤为什么想要替代海燕继承家业。
仿佛回忆起过去的某段美好记忆似的，空鹤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双目注视着遥远的远方，并如此回答道：“小时候我因为生病而错过了一场祭典。老爸为了哄我高兴，特地为我造了一个烟火。那烟火是我至今见过最美的烟火了。”
“……好老套的情节。”
“别吐槽别人的美好回忆！”
她对自己那美妙回忆被人吐槽而感到有些气愤，但也还是看在是红叶的份上继续解说：
“不久后我才发现，老爸造出的那个烟火其实是由志波家传鬼道加以改良而成的。之后我更得知大哥想当死神，所以我决定要继承志波家，成为一个最的烟火师傅。”
那是一个很美好的梦想，可以从空鹤的眼神中看得出她是认真的。
只不过……
“志波大叔好像是卖爱妻便当的吧？和烟火师傅有什么关系啊？”
“你不吐槽难道会死么！”
结果空鹤再也忍不下去动手揍她了，只可惜她那点程度的拳脚功夫全被红叶轻易挡下，最后她只能咬牙忍耐。
“老爸他虽然让你给他卖食物，但他在第七区可是个烟火师傅，还是全尸魂界最出色的烟火师傅！”
“为什么烟火师傅要卖食物？”
“谁规定烟火师傅不能开副业了！你别再吐槽了！”空鹤纠结得快掀桌了，只能揪着红叶的衣领拼命忍下这股怨念，“总之事情就是这样，在我学会志波家的鬼道前你得让我住在这里！”
红叶无奈叹息：“我有拒绝的权力吗？”
她目前居住的那小木屋是志波家的东西，她现在是志波家的员工，吃的食物和水全是志波家提供的，她又怎么能说不。
所以空鹤脸上终于浮现出了胜利——虽然太阳还带着青筋——的笑容。
“当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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