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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冰 作者:薜荔藤萝

      春冰 作者:薜荔藤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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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冰 作者:薜荔藤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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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但这才刚有点渐入佳境的意思,就猝不及防被告辞,不能不有些意犹未尽的窝火,又不可能出言挽留;他今天已经说得太多,太过火,自从千重雪死后,他从未对人说起过这些话,现在回想起来难免隐隐惧怕。可覆水难收,怎么办呢。

    高雅束手无策地躺在薄被下,耳听冯焕渊向门口走去,终于道:“冯焕渊。”

    冯焕渊脚步一顿。“嗯?”

    高雅道:“你即使救了她出来,也于事无补。”

    冯焕渊怔了一下,随即轻笑一声。高雅别无选择:“你笑什么?”

    冯焕渊道:“我在想,明明你这样漠不关心的人物,偏偏有时候又很能体察别人的心情。不过也可能这本来就是一回事。”

    高雅突然问:“你身上有伤?”

    冯焕渊道:“有,相思病,没得治了。”声音放低,充满促狭之意。“你好像很不舍得我走。还是有其他我可以效劳之处?”

    高雅脸腾一下烧起来。“没有,快走,不送。”

    冯焕渊道:“好吧,但是我有啊。虽然唐突,我想你这样的一个人,总不至于嘲笑我的求之不得。”

    他返回身来,俯下身轻柔地碰了碰高雅的额头。高雅一直到他脚步声消失在门外才睁开眼,余光望见窗纸上一层灰败的鱼肚色。

    作者有话要说:

    加个小番外——

    断章 师心

    钟无射说:“我想学琴。”

    黄金缕说:“我不想教。”

    “是因为我天资太差吗?”钟无射对自己认识很准确。“烂泥扶不上墙,说出去会坠了你的名头。”

    “我不会教人,没教过任何人。”黄金缕说。“此外,只一晚时间,就算你天资颖悟绝伦,也不可能学到什么。”

    钟无射:“正因为最后一个晚上,更加应该让它充实有意义。”

    黄金缕:“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她仍旧戴着面纱。束在背后的长发失去了白日的光泽,软软的有些汗渍,像是吸附了许多灰尘。户外的暑气已经达到无论竹帘还是沉水香都不能隔绝的地步。人就算静止不动,也要时不时被由体内浮上表面的热度烘得一哆嗦。

    钟无射反驳:“谁说的,我担心得要命,担心回去要面多久的壁才能了事。”

    黄金缕微微一笑;相处这几日,钟无射已经能根据面纱的动静来判断她心情如何了。“你对令尊和未来的夫婿都很有信心。”

    钟无射张了张嘴,好像对她感到抱歉。“未来的那啥我不知道,但你是不可能伤到我父亲的。即使加上那个和……那位大师,也是一样。

    黄金缕听了也并不生气。“我不是还有你吗?”

    钟无射道:“我使他投鼠忌器,也只是不能轻举妄动。但他不是一个会受威胁的人,不可能束手就戮。若杀了我,他只会报仇,都不能达到你的期望。”

    黄金缕随意拂过琴弦,淡淡道:“所以你觉得明天就是我的大限了。”

    钟无射道:“也许是你的,也许是我的,也许是我父亲的,也许都不是。但无论结果如何,过了今夜,我以后应不会再见到你了。”

    她跪着的膝盖往前挪动一下,左手按上了右边的琴弦,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响。黄金缕没有阻止,任震颤的弦身将手指蛰出微微的麻痒。

    “所以我想学琴。”

    第十八章 肘腋

    风从早上就开始刮。裹挟着沙尘碎叶,令人口鼻干涩的风,和此刻湿透里衣的细汗,里应外合地促使人昏厥。而那盘旋呼啸的噪音一旦停住,四周更加静得可怕。唯有桌上放的一个红色香囊,若无其事地散出清淡的艾草味道。

    桌旁坐着两人,两人都久久没有出声。

    外头光景和时辰并不相衬,明明只是午后,递到房内光线严重不足,几乎看不清陈设的细节。窗外一片阴鹜,触手可及的积云,眼看快兜不住沉甸甸的雨水,只等着土崩瓦解的一刻,相比之下,房内的等待显然更为沉闷焦灼。

    高雅很多时候宁愿一个人待着,是因为担心自己的举动不符合对方的期望。但冯焕渊不是。冯焕渊好像无论一个人待着,和一个别人或者许多别人待着,熟或者不熟,全都无所谓。他从来也不觉得自己多余。

    无论钟之穆对他有什么想法,此刻他都非留在这里不可。

    钟之穆的目光转到那个香囊上。那香囊做工惊人,针脚都歪七扭八,边缘磨得起了毛,显然属于敝帚自珍的作品。见冯焕渊也小心翼翼地投来视线,哑声道:“这是小女随身之物。”

    冯焕渊好似第一次明白这事一样点了点头。

    钟之穆叹道:“她母亲早逝,我过于溺爱,到如今无法无天,全是老夫管教无方。此间事毕,定然重重责罚,还请冯掌门不要见怪。”

    冯焕渊道:“哪里。钟姑娘古灵精怪,敢作敢为,做梦也想不到前辈能应允她下嫁于我,只怕我配不上她罢了。”

    这番言辞单听简直卑躬屈膝,但他说时神情又很坦然。钟之穆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道:“老夫平生所见少年英才虽多,未有一个似冯掌门落落大方,得此佳婿,也是老怀欣慰。”

    冯焕渊微微一笑,说了声惭愧,又看向窗外摇摇欲坠的天色。“前辈已决定用升龙图交换钟姑娘么?”

    钟之穆道:“我已届天命之年,只有这一个女儿。别说升龙图,就算要我的命去换,也没有什么可惜。”

    他面上并无衰老之人常有的那种颓败之象,摩挲着念珠的手还很稳。冯焕渊有点招架不住这样的真情流露,含混地叹息一声。“听韦师兄所言,掳人的是魔教的红莲使,已经数年不曾出现在江湖了。”

    钟之穆右手在桌上重重一拍,竟在那张厚实的梨花木桌上按出五个指印:“魔教自前任教主拜天骄恶贯满盈后四分五裂,才数年没兴风作浪,又开始蠢蠢欲动,是可忍孰不可忍!”

    冯焕渊道:“我听闻升龙图关系一个天大的秘密,数十年前武林曾为这图杀得血流成河。若落在魔教之手,确也是一件头痛的事。”

    钟之穆厉声道:“惹到老夫头上来,合该它气数将尽。”话音未落,只见一个图南弟子匆匆而入,呈上一封书信。钟之穆先问道:“送信之人呢?”那弟子嗫嚅道:“是一个市井流氓送来的,只说这信凭空出现在他袖中,并不知来处。”

    钟之穆哼了一声,将信展开,扫了一眼,掌中使力,纸片顿时化为齑粉,对立在一旁的冯焕渊道:“城东三里旧城隍庙,恭候大驾。”

    冯焕渊即刻道:“我与前辈同行。”

    钟之穆道:“信上写只得我一人,否则小女命危。”

    冯焕渊道:“若要以物易人,岂必前辈去?对方针对之意昭然,虽然前辈神功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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