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破
末世之漠视 作者:亦欢
七
打定了注意要把杜虹丢在难民收容区，李曼便立即研究起了到d区的路线。她们现在的位置是j区，到d区可有一段不短的路程。况且交通工具恐怕也只有汽车这一个选择......李曼眸色微暗，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到了紧要关头，谁以为自己会去管那个什么杜虹？
淡淡的看了一眼早在自己摊开地图之后就探个脑袋过来的女人，李曼用商量的口吻说：“我要去d区，你愿意去那儿吗？走那条路好？”
李曼的询问让杜虹心下一宽，她以为既然你都能征求我意见了，那么定然承认了与我结伴同行，也理所应当的要保证我的安全。这个念头在杜虹心中飞快的转过，她连忙说：“可以走内环高速，然后在d区和l区交汇处的路口处分道去d区，又近又没有什么阻隔，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李曼问她。
杜虹故意露出一张为难的脸，说：“如果没有交通工具，要走过去......”
是嫌走得远吗？李曼心中冷笑，这个女人还不是一般的娇气，真无法想象她刚才吃东西时的豪迈样子，不知道真的遇上了变异者还会不会这样。不过内环高速吗？依照病毒大规模爆发那段时间市区里人人关门闭户的情况，理论上应该是不会堵塞，所以去d区，这条路是最好的选择。至于那个女人......李曼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男人！
于是李曼用略带遗憾的语气说：“那也没有办法，总不能一直呆在j区吧，万一过几天政|府派军队来清扫，也许会把我们也当做病毒携带者处理掉。”
杜虹脸上的血色飞快的退去，过了几秒钟之后才结结巴巴的笑道：“不，不会吧，政|府的军队怎么...怎么会不分青红皂白......”吞吞吐吐地说了几句之后，杜虹也说不下去了，大家都不是小孩子，在现在发生这样全球的灾害的时候，政|府的一切常规和非常规的手段都有可能用得上，也许打死一两个健康人也只是小事一桩吧。
所以李曼连个轻蔑的眼神都不屑去看的女人忙跳了起来，惊慌地叫道：“那还说什么，我们快走吧！”对，早点到d区，同更多的和她命运相同的人在一起，政|府也会在作出决定之前多考虑一下的。
李曼闻言收起了地图，提起长枪走出了电脑城，身后的杜虹忙不迭的跟在她后面，她们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李曼皱皱眉头，她们现在的位置是j区的商业圈，要去内环高速路口再怎么也要走两三个小时，而从内环高速走到d区更不知要走多久，今天是绝对没办法赶到了，这意味着露宿户外是必然的了。她看看一路惶惶的杜虹，心中的厌恶感更深，如果是自己一个人，无论怎么样都要方便很多。
压下心中的不满，李曼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从这里到内环高速路口大概要经过四到五条支路，我们遇上变异者的几率不小。”她的目光在杜虹提着塑料袋的双手上一掠而过，真不知这个女人怎么想的，她有这么自信自己会在危险来临之后去救她吗？
杜虹脸上又白了一下，忙说：“呸呸呸，我们一定不会遇上那些怪物的，别说打击人的话了，我们这一路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她越说声音越大，就像是在赶走心中的霾般虚张声势。
算了，跟这种人是讲不通的，连现实都不愿意去承认。李曼放弃了最后一次试探，这个女人，还是任它自生自灭吧，或许这一路上会遇见愿意保护她的人也说不定。
正想着，杜虹已经辨认了方向，朝洪石路走去。李曼收回发散的思维，跟了上去，只是打起了十二分警惕。j区商业圈通往红石路的地段有一大片高端住宅区，在城市路游荡的变异者到这一片区来“寻找食物”的可能也大得多，当然，像杜虹一样胆小怯弱的在家宅里“固守”的人也应该不少。
杜虹走得并不快，不只是因为心中惶惶疑神疑鬼的缘故，每走几步路都要左看右看，生怕从哪儿钻出一个怪物来咬断她的脖子。李曼见她走得实在太慢，眉头更加深的皱了起来。
“啊——”从她们右手边的一栋居民楼里传出变异者的嘶叫，杜虹吓得双腿一软，啪的滑倒在地上。
李曼连忙转头过去，紧接着就听到了右面临街的四五楼处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然后又是几声物体撞击金属的声音，一个嗤目咧嘴的变异者撞破了五楼一家住户的玻璃窗户，突眼伸舌的脑袋卡在了玻璃窗户的破洞里，满头是血。不过看那小小的头颅，在被病毒感染之前，那应该只是个六七岁的小孩子，无论速度、力量还没有成年人变异的怪物那样迅猛，所以才会被普通人杀死吧！
李曼不假思索“嗖”的一声就扑进了楼道，飞快地赶到了五楼，在长长的过道上略微辨认了一下，就朝着一扇明显敞开着并且不断发出声音的门内窜去。
一进门就是布满了地面和墙面的斑驳血迹，一只断臂血淋琳的被扔在地上，还有散落在各处的碎玻璃、木屑和其他生活用品的残骸。李曼正迈步进门，一声更大的嘶叫从最里面的那间卧室传了出来。
进去只是两三步的功夫，李曼马上就看见了另一个体形高大的变异者，还有在它面前几乎退到观景窗的两个男子，他们的手中的铁扳手和西瓜刀上面满是血迹，气息不稳紧张地看着眼前的怪物，看来之前的恶战消耗了他们大量的体力。
李曼也不再多想，一枪杆刺出扎入变异者的背部，顺势一划拉，就在它的背上割出一道又深又长的血口子，乌红的血也不要命的流了出来。
变异者受痛之后高声嘶叫，原本扑向猎物的动作被这撕心裂肺的痛楚硬生生的止住了。身后受创，让变异者意识到自己前面的两个男子并非有力的对手，真正的强敌随时都可能再次发起令它致命的袭击。它的身体一扭，反手一爪朝李曼抓来，却因为腰背上的伤口而显得苍白无力。
面对这个身体有她两倍大的变异者的袭击，李曼连心跳都不曾快一拍，长枪一挑，便在这只向她回来的爪子连接变异者肩部的筋骨上戳出一个血洞来，然后用五分力一推，由左腋下的部位刺入了这只怪物的心脏！
“啪——”就在李曼的枪尖戳入变异者心脏并狠狠地一搅之后，年纪大一点儿的中年男子手中的大铁扳手掉在了地上，整个人也如同失去了力气一样的坐倒在了地上。李曼没有管他，只将钢枪把四肢还在不断挣扎痉挛的变异者钉死在地板上，直到十几分钟之后，它才真正停止了死之前的最后努力。
李曼终于将目光移到他们身上，缓缓的问道：“你们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中年男子双眼直瞪瞪的望着李曼，神情还有些恍惚不定，全身虚软得几乎瘫在了地板上。年轻一点儿的男子见状忙说：“没，我们没有受伤，可......”他余下的话却被一阵哽咽声代替了。
中年男子这才像忽然想起什么一样的“哇”的哭喊了起来：“涛他妈，都怪我当初主张留下来......”年轻男子也不禁挂满了泪水。
李曼默不作声的等了几分钟，便走到阳台上准备招呼还在楼下的杜虹上来。可一眼望去，哪还有她的人影儿？耸耸肩，反正自己也不愿意带她这个累赘，既然是她自己胆小跑了，也怨不得别人。
随手将这件事丢在脑后，李曼转身回到屋内，找到漱洗间拿了张毛巾蘸了点儿水开始擦拭钢枪上的血渍。变异者的血干涸之后会发出一种极其难闻的腐败味道，李曼尽管没有洁癖，却也没有邋遢到去当叫花子，何况这种味道非常吸引蚊虫鼠蚁。
没过一会儿，屋子里头的两个人终于有了动静，李曼一边擦拭枪尖，一边听着他们的脚步声、搬运尸体的声音，还有悲痛伤情的谈话声一一传来。对于这种自己无法体会的伤心，李曼报以尊重疏离的态度，不是当事人，永远也无法体会到这种感情，也无法开导他们。
所以，直到他们的动静终于要完了的时候，李曼才从自己的呆的一间小客房里出来，迎面就撞上了那个年轻男子的视线。
“你好，我叫程涛，”他首先开口：“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今天多亏你杀死了那个怪物，不然...我和我的爸爸恐怕也......”他说到这里，神色又黯淡了一些。
李曼淡淡的笑了一下，但戴着头盔的脸并不让人看得分明，“这个世道，遇上能帮的人也就帮一把，别说什么谢不谢的，”她的眸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波光，似怜悯又似讥讽，然后继续说道：“我叫李曼，本来是准备到d区去的，中途路过这里。”
“d区？”程涛说：“是那个政府划出的保护区吗？我们之前就有去那里的打算，不过我妈腿脚不方便，我爸担心路途上遇见那些怪物，所以坚持留在家里，谁知道那些怪物竟然在我爸去找食物回来的路上跟着进了门，然后......”
然后就发生了今天的事情吗？李曼想到，开口说：“我想现在你们家已经不安全了，屋子里的血腥气味会引来更多的怪物过来。”
“是的，”程涛说：“所以我刚才和我爸商量了一下，还是尽快动身到d区比较妥当，还好我们的车就停在路边，不用到地下停车库去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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